拢掌心轻轻拍打垂下的发梢,直到细碎的金色黄沙簌簌落下。 尝试撑在地面缓缓站立,但是稍稍用力四肢百骸便疲软酸倦,眼前更是一抹黑,浮现星星点点的白光。 好晕,许久未进食,根本使不上劲儿。 我慢慢爬到岩壁倚靠,慢慢回复精力。岩石阴凉,驱逐部分暑气,我跪坐着,拂去黏在身上的黄沙。 狼养大的少年说,这里除了狼,还有别的危险。 确实如此,望去洞xue口,能看见低矮的天空之上盘旋着几只大鸟,我有不详地预感,尽量保持不动,忘记在哪里听说过,野兽只对移动的猎物感兴趣,兴许是叶时景说的,兴许是叶穆青说的,但这不重要,此刻,我只祈求事情不要变得更糟。 可惜事与愿违,它们似乎对这个洞xue颇有兴趣,不断试探着降低高度,最后落在洞口。 凑近了,瞧见这些鸟只有头侧生了些稀疏的黑色的绒毛,脖周围着暗褐色的密致绒羽,后颈则是部分裸秃,形象怪异可怖,眼中无光,就算收起翅膀也有半身高的圆肚瓷瓶那么大。 不日前随叶时景北上的途中我见过这种禽类——它们站在腐烂的野骆驼尸骨上虎视眈眈地旁观我们路过。 我尚且记得,叶时景弯了眼角,动作粘黏地抓揉我的乳rou,问我将这里的rou割下喂这些秃鹰好不好。我张着嘴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他,他笑得得前俯后仰,穿透胸腔的震颤传递到我背部。那一刻,我无法比较到底是这些秃鹰更可怕还是叶时景更可怕,因为在他们眼底,我都只是一块可以被随意享用的rou罢了。 此时此刻,饥肠辘辘的秃鹰正走向饥肠辘辘的我。但显然,在接下来可能进行的厮杀中,我占据了明显下风。 环顾四周,除了沙子就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,我选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死死捏在手心,用作反抗的武器。 我不想死。 我逃避所有,受了这么多委屈,流了这么多眼泪,受了这么多伤,怎么可以死在这样阴暗的山洞里,怎么甘心化作鸟兽的食物与粪便。 对,我贪生怕死,可难道贪生怕死错了吗? 咬住嘴唇,我用力将手中的石头仍向朝我靠近的秃鹰,石头砸在秃鹰脚边,吓得几只猛禽张开翅膀扇了扇,它们似乎不确定我是否具备威胁,所以犹豫着和我隔着一定距离来回走动。 叶时景说这种鹰爱吃腐rou,我想或许是我身上弥漫的死亡气息招来了它们。 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,我注意着保存体力,只在秃鹰朝我靠近时狠狠扔一块过去,将它们击退,没有几块真的砸到它们身上,但是能让它们多出一份忌惮。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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