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先生先拉住顾女士的手晃了晃,“是蛋糕店的人粗心,不要责备自己。” 又转向顾泽,“小泽的生日愿望,爸爸mama会帮你实现。” 他没什么愿望。 非要说的话,一直像现在这样,就很好。 他收到的礼物是一把手枪,外国新造的,姜先生花了好大力气才搞到手。 他当时很开心。 后面顾女士说了什么,姜先生又说了什么,那些记忆就像残缺褪色的录像带,他们的温馨和快乐被分割成一帧一帧。 他不记得了。 那一天好像很幸福。 …… 没两天,真有江宁的人来做生意,顾女士带着他和父亲,在市里最高档的酒楼设宴款待。 对方是个年轻男人,二十来岁,姓苏,长得白白净净很漂亮,梳着狼尾,看着雌雄莫辨。 酒过三巡,谈的差不离,那位苏会长忽然朝顾女士道:“这位小朋友看着倒是不一般。” 顾女士醉意上头,眼睛亮晶晶的,“那当然,我生的嘛,小泽,去跟你苏哥哥说说话。” “……” 他走到男人面前,一言未发。 苏会长也不计较,兴致盎然,“小泽,我看你腰上的枪不错,会使吗?” “会。” “能让哥哥见识一下吗?” 他朝顾女士看过去,后者半醉半醒,倒在姜旭怀里,显然不能替他决定。 他熟练的装弹、上膛,一枪打向窗外。 凄厉的啼叫声传来,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朝地面坠落,“啪”地摔成一滩rou泥。 苏会长看他的眼神很怪。 说不出哪里不对劲,总之他感到不舒服。 “顾泽,我怎么跟你说的,不许打活物!” 顾女士被枪声惊到,酒醒了大半,瞪了他一眼,对苏会长解释道:“别见怪,这臭小子从小就不太爱说话,下手狠,等我回头好好教育教育……” 顾女士当然不会处罚他,还让姜旭把那只鸟捡回来煲汤喝。 之后一段时间,顾女士早出晚归,经常不见人影,偶尔回来陪他吃顿饭,神秘兮兮地说办了件“大事”。 他的记忆到此中断。 下一幕,是铺天盖地的红。 温热的血顺着斜坡滴滴答答地淌,汇聚成溪流,一具具尸体横在院子里,堆起小山。 每一张面孔都是他熟悉的。 有的是一枪致命,有的被千刀万剐,那些热情的喊“小少爷”的声音,永远不会再响起了。 可这些他甚至无暇顾及。 他拖着一条白布,盖在顾女士和姜先生身上,白布垂下去的边缘浸在血泊里,红得像要剜走人的眼睛。 为什么会这样。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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