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班本就身材健壮,那一脚又不曾收着力,藏海痛到浑身痉挛,双腿打颤,踉跄着几步,复又发软,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。 “装什么死?” 藏海脸色苍白如纸,冷汗直冒,挣扎了几番,却再也站不起身。只能任由鞭子纷扬落下,直至脊背被抽到鲜血淋漓。 “大人,行行好…可否手下留情?他今日的活,我帮他干了。”一个皮肤黝黑,魁梧壮硕的男人上前道。 领班上下打量了他,见他脚腕间未戴刑具,猜测他并不是被贬来的罪犯,应是周边来此讨生活的平民,便软了话头:“快点。” 那身形魁梧的男人将藏海扶起,见他眉目痛苦,索性拥入怀中,直接一把抱起,大踏步离去。 帐中,那粗犷男人将藏海小心翼翼放到自己的床铺上,又打来了热水,为他清洗伤处。 有在此歇息的劳工,见藏海脚腕间有漆黑沉重的镣铐,嫌弃道:“吴三,怎么带回来一个罪犯?流放来此的,都是罪大恶极之人,可别脏了我们这儿。” 吴三低头不语,只专心为藏海擦拭着身子。 流放怎么了?他也是流放过来的,去岁刚刚才服役期满,在此处赚些银钱糊口。 是的,被贬来此处的罪犯虽日日累到筋疲力竭,却是没有工钱的。只有来此处做工的百姓才有一些微薄的报酬。 吴三正埋头认真擦洗伤处时,粗糙黝黑的大手上却覆了一个白皙却略带鞭痕水泡的手。 藏海恢复了几分力气,便挣扎着起身行揖礼:“多谢吴兄,在下一介罪人,不敢劳烦。” 清瘦的脊背看上去比先前在京城见到他时,更单薄了百倍。吴三赶忙扶起他:“大人快起,吴某可受不得这礼。” 吴三当年亦在平津侯手下办事,受藏海恩惠,才得以活命,此番恰巧认出了他,自然顺手搭救。 他看上去吃了很多苦,他不记得我了。吴三默默想着。 外面又有淅淅沥沥的雨声,藏海谢过他的好意,缓了会,便又回去继续服苦役。 这夜,藏海似往日一般拖着疲惫的身子,在溪边脱下衣物清洗时,却发现溪边的丛中隐约有一抹白,在漆黑的夜色中莹莹发亮。 他拨开杂草丛,只见是一个带血污的玉制环佩,细细去看,竟是莫名的熟悉。 环佩上刻有他的名号,是当年平津侯在他的“生辰”之日,赠予他的,后来却被他无意间遗失。藏海未曾想到,今日竟然会在此处见到。 他望着手中的那物,神情不定,思绪万千。“生辰”是假,身份是假,那人始终唤他的名字,亦是假的。 藏海垂下眼帘,他虽不知这玉佩为何在此,却并不打算取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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