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清路,天色沉沉,像是要下雨,但到底没有下雨。 风萧水寒,荒无人迹,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气,那些尸骨静静卧在沙地里。 天气不算很冷,却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寒侵入骨髓里,让人抖个不停。 阴不负深吸了一口气,勉强镇定下来,有些颤抖的手却还是捏不住香烛。 那香烛掉到地上,阴不负跪着伸手去捡,被土地里的什么东西刺了一下。 这些尸首曝尸荒地,又没有被收敛,不知道遭了什么野兽啃食,骨头和皮rou散乱的落了一地。 阴不负垂眼去看,将刚才戳自己的东西看清,不过是一小块很锋利的碎骨而已。 他跪在那里,呆了两秒,盯着这块碎骨,下意识问一句—— 骆枕匣,你是不是也痛极? 空空荡荡,没有人应。 他便笑,觉得自己真是魔怔,怎么对着这种东西问这种问题。 仰头看见茫茫的雾,空气里的雾气太足,几乎要凝出水迹,触在脸上冰凉湿腻。 这样潮湿的水意让阴不负后知后觉想起来,此情此景,确实应该是要哭才对。 哭这草木虫鱼,哭这山川风雨,哭这日月星辰。 要痛痛快快的、撕心裂肺的哭,哭到头晕气短、眼前发黑,哭到呕出怨气郁气、呕出心肝脾肺,最好能眼皮一闭直接哭死过去。 阴不负伸手抹了把脸,脸上冷冷凉凉,却没什么水迹。他实在是一滴泪都掉不出来,于是五官拼拼凑凑,挂在脸上的便还是笑。 算了,他想。 笑便笑吧,要接人回家,确实是要高兴点才是。 阴不负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想,手上动作也不停。 他立起招魂蟠,从怀里拿出骆枕匣原先留给他的头发点燃了放在地上,跪在地上将身子压下去。 第一拜,先问日月星辰,四方天地—— 可曾见过迷失于此的魂灵? 月隐日沉,天地寂静,无物回应。 第二拜,又问草木山溪,凄风苦雨,鸟兽虫鱼—— 可曾见过迷失于此的魂灵? 雨丝轻轻,簌簌虫鸣,有什么东西被牵引着过来,附在纸人身上。 第三拜,算是谢草木有灵,谢风雨有情。 阴不负看着纸人动起来,又伸手在浸着血的土地上画着什么东西,嘴里念起古老的禁术咒语。 魂兮归来,魂兮归来。 归来随我去。 天一点点亮起来。 阴不负收拾好一地的狼藉,将那大纸人珍而重之地卷进卷轴,一步一步往回走,消失在雾里。 收敛尸骨实在是来不及。 更何况要想从七零八落的碎骨烂rou里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形实在是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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