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有命,各谋出路罢。” 听了这话,屋内好些人暗暗松了口气,立刻爬起身收拾包袱去了。 这回的叛军阵前高悬“孟”字旗,传言主将骁勇非凡,连战连胜,自旌德、绩溪、休宁起一路打到了徽州城。倘若再不逃跑,真真与等死无异。 绿蜡犹豫许久,终究还是开口道:“姑娘,奴婢对不住您。但奴婢家中还有爹娘和兄姊,不能不顾,今生恩情只得来世再报了。” 说罢,她在师杭裙边重重磕了个头,满脸泪痕地退出去了。 外头的天色已然大亮,至此,唯有绿玉一人依旧跪在房中不肯起身。师杭不忍心,柔声劝道:“你放不下我,我明白,可你也得替自个儿多想想。往后日子还长,何必了结在这儿?” 绿玉不住地摇头,眸光坚毅道:“奴婢与绿蜡不同,她有牵有挂,奴婢却是夫人从拐子那里买下的。自记事起,奴婢片刻不离跟着姑娘,说句逾矩的,就连寻常人家的亲姐妹也远不及咱们这样的情分。姑娘此时赶奴婢走,今后奴婢便是能侥幸逃出一条命来,下半辈子也难心安!” 她越说越平静,右手却拔下了发上的银钗,决然道:“姑娘若不肯遂了奴婢的心愿,倒不如……不如立刻了结于此!” 师杭见状大惊,赶忙上前拦她,使力夺过银钗掷在一边。 患难见真情,日久见人心。一时间,两个少女跪坐着相拥而泣,可是泪水阻挡不了叛军的攻势。师杭心中清楚,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,她们也只得迎难而上。 于是,她竭力冷静下来,取出脖间一物问道:“这是阿娘昨夜留给我的,她可曾说了什么?” 那是枚青玉镂雕鹤鹿同春玉佩,绿玉瞧了一眼,又细心地将它掖回了师杭的衣襟中,郑重嘱托道:“姑娘千万收好这物什,等出了城便想法子去鄱阳寻符光符将军,示之此物。” “鄱阳……符光……” 师杭对符之一姓颇为熟悉,但这显然并不是最紧要的。鄱阳与徽州之间山高水长,仅靠自己,她根本没有把握能安稳抵达。 正思忖,师杭的余光不经意发现帘外还立着一人。 “弈哥儿!”她惊喜唤道:“快来阿姐这儿!” 师棋年方五岁,正是调皮好动的时候。家中近日气氛沉凝,他尚且懵懵然不知发生了何事,眼下,他一听阿姐唤他,便立刻咧嘴笑着跑过来。 师杭爱怜地搂住他。她只有这么一个幼弟,倘若爹娘今后不在,她就是他的靠山。 “何时走?”师杭秀眉紧蹙,心中止不住担忧:“迟则生变,拖延不得。” 顾及着一旁的小公子,绿玉压低声音道:“夫人教咱们听战鼓声,下一次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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